江昔染

不吃骨科,bg只搞亲情/友情向,饭在ht:Julie(营业中)

《抢婚》下

  于是恺撒又开口给他迷迷糊糊的小脑瓜来了一击。他问:“这就是原因?”

  路明非心说是啊,师姐向我求助所以我来了,就这,没别的。但看着恺撒几乎要升起阴云的脸他不敢开口。这事有蹊跷,必须谨慎行事。

  路明非琢磨着恺撒生气的原因,琢磨来琢磨去也就只有那一个,于是壮壮胆开口“你是说我对师姐?是啦,我是暗恋了她好久,不过,我早放弃啦。就算她把你甩了,我也没那个勇气追她。我现在觉得当小弟也挺好的,师姐一朵鲜花要是插在我这坨牛粪上才是真浪费了。”

  恺撒的表情果然肉眼可见的缓和了几分。路明非腹诽不是吧不是吧,原来是觉得自己抢婚这一出别有用心啊,都这么多年了在你眼里我一点长进都没吗?

  但是很快恺撒的表情再度阴转多云,路明非看在眼里,欲哭无泪。来个人吧,来个龙都行,救救孩子吧!

  恺撒如同帝王一般俯视着,仿佛审判一般地问“为什么放弃?”路明非这会是彻头彻尾的糊涂了,这是干啥?审讯、逼供,还是八卦?他不敢对上恺撒的眼神,只好吞吞吐吐,扭扭捏捏“额就时间长了......就反正也知道不可能......就没有然后了呗”。被新娘刚逃跑的新郎抓住逼问自己对新娘的感情,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

  “不是因为的你的目标换人了?”恺撒进一步逼问,路明非头低的要埋到地里了。“这个,这个,那个,这和老大你没关系吧,这怎么说也是我的私事——”

  “和我无关?”恺撒伸手抓住路明非的衣领,逼着他抬起头和自己对视。路明非已经熄灭了黄金瞳,黑色的狗狗眼耷拉着狼狈得很。尽管很难动弹,他还是试图移开眼神以逃避那道锐利的几乎能将他整个人劈开的目光。

  恺撒沉重地呼吸,抓着衣领的手也用力到青筋暴起。但他的话语很轻,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他开口:“你是说这么多年来你看我的眼神没有一点问题,你是说你对我的那点小心思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还是说——”他发出压抑的笑声,让路明非心里一惊,不由得对上那双冰蓝的眼睛,明明是冷得如同冰封万年的湖面,但却清楚得看得出蕴藏其中的惊涛骇浪。“三年前救出楚子航的那个尼伯龙根里,你给我的那个吻只是我的臆想和幻觉?”恺撒的语气越来越重,直到最后变成了咬牙切齿的低吼。

  路明非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被看穿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从中学时期就擅长把暗恋搞到人尽皆知,这一次即使努力隐瞒依然被发现了也在情理之中。他甚至都习惯了这样的剧情。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很不一样,恺撒在生气,在因为他的感情而生气,但是,并不像是讨厌他的心意,或是觉得他恶心。

  恺撒到底在生气什么?路明非努力地回忆起过往的种种,想要从中寻找出一点眼下这情况的蛛丝马迹。

  有一种可能,一种微小的可能,即使此刻用于计算的是eva的处理器,她也会认为这种可能的概率过低而将其弃置不理。但是,路明非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他想不出更合理的理由,让这个自带耀眼光环出生,处处优于他人,如今已经身为家主,几乎成为混血种世界里最年轻的一位领袖的男人如此失态。

  

  

  顶着男人危险的眼神,路明非吞了口口水,颤声说:“你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如果你——”在那杀人的眼光之下他把后面半句话硬生生咽了下去。但实话说他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如果你不介意,如果你可以接受,或者更勇敢一点,如果你和我想的一样?这话说出口万一搞错了,恺撒非得把他碾碎在这里不可。

  显然,他想要表达的已经完全传达到了恺撒那里,那双冰封的眼睛里此刻浪花翻涌,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恺撒猛地松开了紧握的手,失去拉力的一瞬路明非险些站不稳。恺撒勾起嘴角,但那一点也不是个笑容,显得莫名可怕。

  “是啊,为什么不告诉你?路明非,因为你骨子里的贱。”那双眼里的浪花更大更加汹涌,“从你的高中同学陈雯雯,到之后的诺诺,你只会喜欢上那些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你的人,她们越是高高在上,你越是爱得不行,她们和你说一句话,你就感恩戴德,你总是像条狗一样跟在她们身后对她们摇尾巴,一点不在乎别人对你指指点点。而那些真心对你,那些先喜欢上你的人呢?”

  路明非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炸了,记忆中破碎的画面再度在他的眼前浮现,他喊“不行”,但是没有用。恺撒此刻是带着讽刺的笑容看着他,那张脸也因此而扭曲了,模糊了。

  他步步紧逼,“那个曾经单纯的爱慕着你,把你当成她的世界的女孩呢?”

  “不,不要,求你......”路明非抱着头痛苦万分,脑中各色的画面乱飞,带着破碎的声音,哭声,尖叫声,在他的大脑里响作一团。

  “她死了”恺撒的表情恢复如常,又变回了那个眼神带着冷漠的贵公子。“在死之前她依然相信你会像骑士一样保护她,而更悲惨的是她到死都并不知道你对她并不是她所期盼的那种感情,也永远不会是。”

  路明非低着头抽噎,然而攻击还未结束。“还因为你是个懦夫”恺撒轻描淡写,仿佛说出的话并不是个侮辱。“你只敢躲在暗恋的壳子里当缩头乌龟,却从来不敢迈出一步,如果对方率先行动,你更是要被吓得缩回去了不是吗?”

  脑海里纷乱如麻的思绪在这一刻突然清空了,路明非抬头,再次面对狂风骤雨般的湖水,眼角还带着泪水。

  

  

  “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不可能告诉你。正好我有个很不错的参照对象供我学习,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没有诺诺的天赋。”恺撒再一次展开笑颜,但这一次是自嘲的笑容。“我做不到像她那样使一个眼神,勾一勾手指,就把你牢牢地握在手心里。”

  路明非的心脏停了半拍,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然后恺撒伸出手指,轻轻擦掉了他眼角挂着的泪水。“我为刚才说过的话向上杉大小姐道歉,我并不是想要嘲笑她,恰恰相反,她嘲笑我才比较合理。”那只手指在路明非的脸上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万分的温柔。

  “她的离开几乎是注定的,而她永远能拥有你的怀念。我能做的只是派了人去监视你,然后整日整夜的胡思乱想,却想不出对你的一点办法。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只要我爱着你一天,我就要承受一天这样的痛苦。我永远等不到你的表白,我不能自己出手,甚至不能表现出什么,那会早早地把你推开。而总有一天你的热情会淡去,你会厌倦这样没有尽头的追逐,于是你的视线会从我的身上离开,落到下一个人身上。但你不知道的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都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忍受着这无法言说无处可诉的痛苦,我所可以设想到的最残酷的刑罚与之相比都算是幸福。”

  那双眼睛里的惊涛骇浪已经渐渐平息,只余朵朵浪花。路明非愣怔地张着嘴,但说不出话。

  “我试着给你机会,不然加图索家族最核心最重要的机密怎么会落到你一个外人手里呢?”路明非想起那次莫名的潜入任务,使得他时隔多年再一次遇见了诺诺,并撞破了加图索家“新娘”实为“祭品”的惊天秘密,恍然大悟。

  “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有障碍,那么我把它扫除了,你是否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呢?”恺撒喃喃,“但最后我还是失望了,甚至只是这种程度的失败已经不足以让我失望了。”

  恺撒远望向小路的尽头,那是刚才诺诺和楚子航逃跑的方向。“我原本也不想要打开什么大门,也不需要她为我牺牲,我已经准备好了,会护送她到安全的地方,家族的那些老头子我想办法处理就是。”

  比起震惊,路明非更觉得愧疚,刚才自我感觉良好的一番发言如今看起来简直是......简直不是人!

  “今天原本是最后一次机会”恺撒的话使他一激灵,竖起耳朵。“在我的字典里是没有放弃这个词的,但是你,路明非,你总是能让我做以前不会做的事,总能让我产生从未有过的想法和感情。我拿你没办法,我认输,我——”

  路明非抓住恺撒的眼神,那双眼睛里的坚冰在融化,在破碎。恺撒在动摇,从他几近破碎的呼吸声中展露得彻彻底底。

  他刚才说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于是路明非没等他说出下半句话,抬起头吻了上去。

  

  

  起先他还为自己的动作抱有一丝丝的忐忑心情,在恺撒仅仅一秒钟不到就反应过来,完全不带反抗地张嘴接纳他时也就自然地消散了。恺撒微微偏头,使得二人的唇更亲密的贴合在一起。唇舌交融间路明非能闻到恺撒身上浓厚的香水味,发间的清香,也能尝到他嘴里的淡淡烟草香气。

  路明非心想老手就是老手,怎么说也不是他一个第一次接吻的菜鸡比得上的。那条如同蛇一般狡猾的舌头,勾引的他几乎喘不上气,只能任凭对方挑逗,几乎不断的热吻间不时发出羞人的水声。

  似乎两人都意识到这样下去有擦枪走火的危险停下了这个吻。路明非作为菜鸡当然是有点头昏脑涨胸闷气短站立不稳,显得好像刚才不是他先动作的一样。恺撒那边,即使他努力控制住了表情,但也挡不住眼神里不难觉察的喜悦。

  然而转瞬间那双眼睛就失落下来,表情也带上了狐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对呢?路明非歪着头想了半天,灵光一闪,伸出胳膊把恺撒推到一米开外。

  危险的金色在瞬间吞没了那双原本眼神平静无波的眼睛。仿佛可以凝聚成实质的怒意在恺撒的身上升腾,但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是压抑不住的痛苦。他深深的吸气,然后——路明非向前一步,单膝跪下。

  “别生气别生气”路明非拿出他最拿手的狗狗眼诱惑,“你刚才不是说我不会向前一步吗?”他嘿嘿笑着挠头,“那现在我来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然后,额”路明非没看恺撒的表情,低头在外套里摸索着,倒是有个戒指......不行!拿人家自己买的东西送人也太不礼貌了。但是他这是抢婚的行头又不是求婚的他能拿出啥呢,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摸到一个东西,路明非眼前一亮。

  那是一枚卡塞尔学院的校徽,是在毕业典礼上佩戴的,背后刻着每个人的名字。路明非作为表现优异的s级,他的校徽更是与众不同,这枚校徽的材质不是金属,而是经由炼金术处理的龙骨!

  他掏出校徽,拿袖子在上面蹭了蹭,然后抬头向恺撒递过去。“我听说战士情侣会交换自己的佩剑,律师情侣会佩戴对方的律师徽章。那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收下我的校徽,当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恺撒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手半晌,然后抢过徽章,转身便走,头发在身后划出弧线。路明非又一次感叹自己人生头一次表白,啥也不懂,不知道是该起身跟上去还是继续跪着。他之前好像让恺撒郁闷了老长时间来着,既然这样让他跪一会消消气也不错? 

         犹豫间恺撒已经走到了车门口转身,“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个婚礼要参加”。“对,对哦”经过这中间的波折路明非差点忘记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所以你还在那愣着干嘛?我一个人可举办不了婚礼。”恺撒对着后视镜整了整新郎礼服和有些凌乱的头发。对着依然跪在地上的路明非下达命令。路明非忙不迭地起身差点没栽在地上,“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我,跟我,结,结——” 

          恺撒冷着脸看路明非小跑步到自己身边,“不想就算了”吓得路明非差点腿一软又栽下去。恺撒趁机一个拦腰把路明非硬生生地甩到副驾驶上窝成一团。自己也抬腿上车,稳稳地坐上驾驶座。先是探身给路明非系上安全带,然后又好整以暇的点燃一根雪茄,平滑地开动车。 

         “不想的话,先私奔也还不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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